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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与杭州日报】初创时期的夜编生活
发布时间:2020-10-28

  编者按: 1955年11月1日,《杭州日报》创刊。2020年11月1日,《杭州日报》迎来65岁的生日。回忆往昔岁月,有太多的故事值得回味,有太多的时刻应该铭记。六十五度春秋,正是一年又一年的汗水汇聚,一代又一代的报人接力,杭报从一张报纸茁壮成长为一个报业集团,昨天的新闻穿透时空,依然蕴含惊心动魄的力量。让我们一起聆听老报人的故事,更好地凝思当下,展望未来。 

 初创时期的夜编生活

  杭州日报创刊初期,夜编组、校对组、电台和印刷厂都设在谢麻子巷一处民宅里。这处民宅古老破旧,历史悠久,至于是不是与谢麻子其人有关,算不算有价值的历史建筑,不得而知。如今,这处建筑已消失得无影无踪,但是它曾经为杭报的初创效过力,作过贡献,至今仍留在一批老报人的记忆里。

  1958年,报社在国货路建起了新的厂房。这栋二层楼的厂房就在编辑部的马路对面,楼上是排字房,紧挨着是夜编组、校对组和电台,楼下是新构置的轮转机房。从平板机到轮转机,这时的杭报已经鸟枪换炮,上了一个台阶了。 

从谢麻子巷到国货路,我曾在夜编组度过了上千个日日夜夜,经历过许多难忘的事情,至今历历在目。

  责任重于泰山

  报纸的夜编是最后一道关口,它要统筹兼顾,总揽其成,责任重于泰山。每一个版面,每一个标题、文字、图片乃至标点符号,都要仔细认真地审核,来不得半点马虎和疏漏,可谓天天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。

  1957年4月的一个晚上,在谢麻子巷,我亲身经历过一件终身难忘的事情。当时,原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伏罗希洛夫在周恩来总理陪同下,正在杭州访问,每天都有伏老在杭活动的报道。那天,我在忙完白天的事后,晚上又赶到谢麻子巷值夜班,处理当天的稿件,安排当天的版面,一直忙到后半夜才抽空在桌子边上打一个盹。忽然,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电话铃声,我抓起话筒,传来了对方的声音:“你是杭州日报吗?我是周总理的秘书,有事找你们的负责人。”我的神经一下兴奋起来,连忙回答说:“报社的主要负责人不在,这里我负责,有什么事跟我说好了。”总理秘书接着说:“你们今天刊登的有关伏老的长篇通讯,总理已经看了,他说文章写得不错,很生动,不过其中有几处与事实有些出入,总理让我转告你们。”我急忙把当天报纸找来,按照总理秘书指出的地方,一一加以对照。对照毕,我向总理秘书表示衷心感谢,并说:“这是我们工作的疏忽,我们要检讨,一定改正。”总理秘书听完我的话,又说:“总理的意思并不是要你们检讨,只是提醒一下,今后注意就是了。”  

 放下电话,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,我被周总理的精神深深地感动了。身为一国总理,公务繁忙,竟对地方报纸上的一篇通讯看得如此认真和仔细,还郑重其事让秘书提醒我们注意,这对我是一次极大的教育和鞭策。在以后几十年的文字生涯中,我每次写稿、编稿、审稿时,耳边似乎总会响起总理的谆谆教导,越发觉得笔下每一个字的分量,和自己身上重于泰山的责任。  

  夜班生活的衣食住行 
  回忆当年的夜班生活,与今天报社的情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。由于客观条件的局限,我们这些夜班人员的“衣、食、住、行”真可谓五味杂陈,十分另类。 
  先说说“衣”。夜班人员的衣着是最不讲究,最不修边幅的,每天晚上一坐到办公桌前,完全不讲衣冠楚楚,只求方便舒适。盛夏季节酷暑难当,一个个都赤膊上阵(当年一般不安排女同志做长夜班),最热的时候,干脆把桌子搬到露天里,临时拉一根电线,挑灯夜战,直干到曙色初露。到了严冬腊月,为抵御半夜的寒意,每个人都备有厚厚的棉衣,或披一件棉大袍。那时用毛笔改稿,有时笔尖上冻得结出了冰花,要呼一口热气才能书写。所以办公室里升起一个木炭火盆,勉强使气温维持在零度以上。夜半人静时,编稿告一段落,大家就坐到火盆周围,谈天说地,摆摆龙门阵,高兴时哈哈大笑,倒也自得其乐。 
  夜班的“食”说的是半夜餐。半夜餐是免费供应的,而且不收粮票,所以颇受青睐,成为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。半夜餐由食堂的阿花姐掌勺,虽然每人只有三毛钱,但她动足脑筋,总要尽量使大家吃得满意。在谢麻子巷时,由于离奎元馆较近,常常一个电话请他们送面上门,通常是片儿川,如果自己加点钱,还可以吃上一碗虾爆鳝。 
  对夜班人员来说,“住”(白天睡觉)是一大难题。那时家家户户的住房都十分拥挤,老少挤在一起,大白天根本没法睡觉。冬天还好凑合,夏天的日子就十分难过了。报社条件差,没有专门的夜班宿舍,大家只好拿了草席自找门路,见哪里凉爽、安静就在那里席地而卧。编辑部的大小会议室,由于装有大风扇,只要不开会,风扇一开就成了我们睡觉的“胜地”。有一段时间,我和徐汉波合住一间破旧的小平房,平房的一边是编辑部大楼,另一边的窗外就是马路,虽然车声隆隆,但这已是当时最好的卧室了。 
  最后说说夜班的“行”。编辑部记者的主要交通工具是自行车,但夜班人员是不配的,所以每晚上下班都靠步行。夜深人静时行走在杭州的古巷里,别有一番滋味。夜班唯一的一辆自行车,是归交通员刘加耀专用的,他的主要任务是送稿。当时编辑部在长生路,夜班在谢麻子巷,两地相隔甚远,刘师傅就这样来回奔波,十分辛苦。有时还要到市委或有关部门送审稿件,常常一等就个把小时。刘师傅还有一个任务是叫人,遇到稿子上有不清楚的地方,就由他把有关记者叫来核对或修改。有一个冬天的晚上,轮机房快开印了,而轮机师傅叶兴法还没有到场,只好请刘加耀去叫人。他赶到叶兴法的住处,连叫带敲都没有得到回应,知道事情不妙,便用力一脚踢开房门,发现床上新婚不久的叶氏夫妇已昏迷不醒,原来一氧化碳中毒了,赶快送到医院抢救。幸亏发现及时,才挽回了一对年轻的生命。 
  以上片断记忆,都是半个多世纪以前的事了。如今我已是耄耋老人,但回顾年轻时的种种经历,仍不免感慨万千。 

 
  附作词一首:沁园春 
  故国清明,大地春回,万物璀光。看钱江南北,屏列琼宇;运河两岸,纷现霓裳。灯亮皇城,映堤苏白,形胜东南换盛装。逢庚子,正雷行砥砺,决战小康。     

  七十余载沧桑,忆往事沉沉难自忘。叹六部桥头,腥风血雨;艮山门外,厉鬼嚎狼。夜色苍茫,悲歌未彻,铁骨铮铮好儿郎。猛回首,惟一腔热血,荐我炎黄!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
  (2020年春作)      

   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作者:孙 霆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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